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早前,我跟宋方金去了威尼斯電影節(jié),大家都知道,走紅地毯的時候,國內(nèi)的記者采訪我們倆,我倆就侃侃而談,即將踏上紅地毯的心情,然后,就誤了紅地毯。
人說你們的時間已經(jīng)過去了,我們說我們不介意,我們可以跟現(xiàn)在這位女士一起走。人說這是Lady Gaga。宋方金說:對啊,我們不介意啊?!翱蒅aga介意!”所以,我們就沒走成。我們就在威尼斯島上溜達,宋方金第一次出國,雖然沒走成紅地毯,但他依然很興奮。
我們經(jīng)過一個漂亮的殿堂式的建筑,有好多羅馬柱,宋方金激動了,說:“海林,你趕緊給我拍個照。哎呀,這就是凡爾賽宮啊?!蔽艺f:“你別丟人了,凡爾賽宮在法國,這是意大利?!狈浇鹫f:“那這是什么呢?”我看了看,這是座賭場。
方金很感慨,說:“這個很有寓意啊,電影節(jié)這兒中心建筑是賭場,電影就是一場賭博啊。是電影人和時間的賭博??凑l能在時間長河中留下來?!?/span>
方金是個詩人,他的感慨,就是最早的凡爾賽文學(xué)。
在威尼斯電影節(jié),有個“中國之夜”,來了意大利的大導(dǎo)演保羅·格羅維賽,他是《完美陌生人》的導(dǎo)演,是意大利文化部的部長陪他來的。保羅就說他的電影在意大利多么地成功,票房有多少多少,是個高票房電影。
我們就算了一下,相當(dāng)于人民幣4000萬。我們就告訴他,這部《完美陌生人》在中國被翻拍了,名叫《來電狂響》,票房七億人民幣,制片方很不滿意,認為沒有過十億,失敗了。保羅然后還說自己要為全世界的觀眾拍電影,什么的,文化部長就從后邊走了再也沒回來。
也是前幾年,中國有家公司去日本,找東野圭吾買了《嫌疑人X的獻身》,轟動了日本,都知道東野圭吾發(fā)了,拿了將近九十萬元人民幣,東野圭吾還給劇組寫了封感謝信。當(dāng)時我們國內(nèi)買IP都是三千萬四千萬,還有多少億打包買一堆的,所以覺得日本IP真便宜。這一下,把日本作家的心態(tài)都搞壞了,都開始高消費了,這兩年,中國影視公司停止燒錢了,日本朋友紛紛問我:你們怎么不來了?
疫情期間,有位公司老總請我面談一個項目,當(dāng)時是最嚴(yán)重的的時候,我說去哪兒呢?他說去星巴克吧,我說別逗了,所有咖啡廳都關(guān)門了。他說:頤堤港有一家開著。我就非常忐忑,準(zhǔn)備出發(fā)的時候,他來電話了,說那家也關(guān)了。
我說那咱倆視頻電話吧,這位老總說:倆男人視頻電話你不覺得很奇怪嗎?我說:你對視頻通話是不是有什么誤解?
為了找到一個合適的地點見面,費盡了腦筋。我提議在東大橋立交橋下面,我們都不下車,把車窗搖下來,進行交談。他提出開車去溫榆河裸露的河床那里,在那里交談更安靜。這個場面,如同無數(shù)電影里毒品交易的場面,而那兒正是北京的朝陽區(qū),我擔(dān)心朝陽群眾產(chǎn)生誤會,最終也沒有去,這個項目就給拖黃了。
其實項目黃了不是因為見面地點找不著,而是疫情,方方面面影響太大了。
我看見北美崔哥說:再隔離下去,我跟我媳婦就要產(chǎn)生感情了。
得知諾蘭在疫情居家隔離時期寫了三個劇本,嘆為觀止,我們都感到慚愧。但是,現(xiàn)在,我們不再嫉妒諾蘭,因為美國可能要長期處于疫情當(dāng)中了。我們很高興今天能聚集一堂,我們的活動各方面防控做得非常認真。雖然危機始終存在,但我們感到安全、安定,我們對中國充滿信心,我們對自己充滿信心。
我認識的編劇們,在疫情期間,都抓緊埋頭創(chuàng)作,為復(fù)產(chǎn)復(fù)工做準(zhǔn)備,創(chuàng)作力高漲,一刻也沒有停息。在他們的筆下,每天都在產(chǎn)出精彩的故事。有一天,我突然驚醒,我們編劇寫出了這么多好劇本,中國電影可怎么辦?。颗牡眠^來嗎?
大家知道這只是一個美夢,中國電影要提高,必須先有好劇本?,F(xiàn)在,我們好劇本不是太多,是太少。造成這一切的主要責(zé)任在宋方金,每天演講做報告,不好好寫劇本。次要責(zé)任在我,我沒有好好督促他。
說句實話,中國編劇要有緊迫感,提升自己的業(yè)務(wù)能力,提高敘事技巧。我們現(xiàn)在整體上敘事還比較簡單笨拙,有時顯得比較幼稚。更重要的是:赤子之心不可移。
人心浮躁,為市場寫作,為票房寫作,不要忘了為自己的內(nèi)心寫作。來到廈門,我們知道鼓浪嶼名字的來歷,是浪擊打巨石發(fā)出澎湃的聲音,如同響鼓連綿不絕。你去鼓浪嶼,看驚濤拍岸,內(nèi)心總會被震撼,就如方金看到凡爾賽宮。今天我演講的題目來自于此,浪擊鼓響,文由心生。
用凡爾賽文學(xué)如何談?wù)撘咔楹蟮闹袊娪埃?0月15日,中國電影票房超過北美,以19.3億美元的成績成為全球第一。
“哎呀,怎么就成為全球第一了呢,真煩,人家還沒準(zhǔn)備好呢?!?/span>
中國電影走向世界,世界不等于西方?!稇?zhàn)狼》編劇劉毅去非洲,遇到一個黑人導(dǎo)游,牽駱駝的,說他最喜歡的中國電影,看了16遍,叫IPman,劉毅百思不得其解,這是什么電影,突然,想起來,你說的是不是《葉問》?廣東話,葉問,音譯過去就成IPman了。
我們應(yīng)該好好研究一下,《葉問》這樣的電影,為什么在亞非拉第三世界國家受到歡迎。當(dāng)然我們也會想起李小龍,他之前的中國人的形象,在西方電影里是愚昧的、落后的、怯懦的、卑微的,但他卻是陽剛的、自信的、勇敢的。李小龍也好,葉問也好,這些電影都表現(xiàn)了被壓迫民族,社會上的弱者,不甘于被欺負,體現(xiàn)了弱者對抗強者的精神。
中國電影走向世界的時候,學(xué)習(xí)別人先進的電影技術(shù)的同時,我們不能做別人思想的附庸,中國電影需要有中國表達,中國立場。這些年,特別高興看到中國電影敢于表達。像《流浪地球》,各國電影面對世界末日有不同的表現(xiàn),在西方普遍的方舟方案之外,我們有了中國方案,那就是帶著地球去流浪,這是更有道德力量的同時更具浪漫主義的中國方案。
前幾年,有一次我跟日本劇作家協(xié)會的主席加藤先生交談,他是《日本沉沒》的編劇。我說這些年,日本電影越拍越好,票房卻越來越差。中國電影是越拍越差,票房卻越來越好,這是為什么呢?加藤先生說:對不起對不起。我說這就別道歉了。
當(dāng)時,隨著銀幕數(shù)量增加,中國電影處在票房爆發(fā)式增長時期,一些質(zhì)量很差的電影卻獲得了很高的票房。當(dāng)時,電影界也非常擔(dān)憂,擔(dān)心劣幣驅(qū)逐良幣。可是,很快爛片就普遍失去了市場,依靠搶題材,搶話題,搶明星,隨便拍部電影就想騙錢,這些做法都遭遇了失敗。這說明,我國的電影市場在迅速走向成熟,而且,我們的電影市場雖然存在這樣那樣的問題,但我們是真市場!
拍電影一點都不牛逼,拍好電影才牛逼!
世界疫情前景不明,中國率先走出困境,中國正在改變世界的格局,這也是中國電影人難得的歷史機遇,希望我們抓住這個機遇。這個星球上,目前還沒有哪個國家的電影可以跟好萊塢抗衡,更別說打敗它。我們不妨試一試,雖然很難。我們中國電影人一邊學(xué)習(xí)它一邊抗擊它,希望有一天,我們可以改變歷史,創(chuàng)造屬于我們自己的歷史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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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 來源/導(dǎo)演幫(ID:daoyanbangwx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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